蓝凤凰听陆锋这番倡议,便掏出一枚瓷瓶:
“里面丸药你含著,可避异味,只不过这丸药极苦,你需忍忍。
你若实在忍不了,便將这丸药吞下,也可避去尸气之毒。”
陆锋道了一声谢,將丸药含著口中。
刚入口,只觉淡淡药香,但刚过一息时间,这药香就被一股辛辣混合著苦涩味道顶去。
陆锋只觉得舌头麻麻的,鼻子嗅不到任何气味。
只觉口水疯狂分泌,想將这苦涩、辛辣味道衝散。
口水多了,自然会咽。
而一咽口水,陆锋脸便抽成一团。
他只觉一股苦涩带著一丝辛辣,辛辣里透著半分冰凉的液体,入了腹。
入腹之后,更觉肠胃一阵蠕动,好似在抗议陆锋瞎吃东西。
“这是啥啊?”
陆锋被苦的说话甚是含混。
蓝凤凰將陆锋这般模样,忍不住轻笑起来:
“这叫避瘴丹,一般都是直接入腹,虽苦些,但也是一瞬。
但暗道內气味你也闻到,若是不想被激的噁心,这丸药你只得含著。”
此刻陆锋终於体会到昔日小金,被任盈盈餵药是何种感受,而且这感受比小金还有强十倍。
毕竟,小金是一口吞下肚,而他却是含著嘴里。
陆锋听蓝凤凰这般解释,白了蓝凤凰一眼:
“这么难吃,你咋不早说?”
“我说了啊,这丸药极苦,你若忍不了就吞了去。”
此刻,陆锋口中里苦味稍淡,不復刚刚入口时那般强烈,勉强能忍:
“我还是含著吧,我先下去了,你在这等会安排个人守著。
我若发现安全,会以火把画圈,若是发现敌踪,会左右摇晃。”
“好!”
陆锋见蓝凤凰一口应下,手里举著火把,背上又额外背了两根,想暗道中行去。
入了暗道,陆锋发现这暗道被余沧海一把火,糟蹋的不像样子。
原本结实的木板,哪怕在暗道口附近,无论头顶还是脚下,皆数被熏得漆黑。
头顶更有几处材质差的木板,被高温烤的谈话,手指微微用力,便可將其捅断。
“將这处暗道修復,看来也是一番大工程。”
陆锋继续前行,走到被余沧海破坏塌方之处。
他暗暗加了小心,唯恐那处土堆后,有人埋伏。
但火光已经投了过去,若是有人,现已晚了。
塌方处形成的缺口,甚是小心,最多够两个人爬过去,陆锋便將衣衫脱下,將一包土,包成头颅大小。
他手举著土包,微微摇晃,发现並无暗器来攻。
便將另外一只火把点燃,向缺口后拋出,这才探头小心翼翼的向另一侧望去。
见无人埋伏,才小心翼翼的快速爬过塌方之处。
他將一只火把插到土堆上,举起另一只火把,继续向前走去。
到了这侧,陆锋举起火把来看,发现头顶木板,尽数碳化,用手一扣,便可將木板扣下。
“烧成这般模样,若不好好修缮,岂不是分分钟塌方?
咦?这土感觉有些不对?”
陆锋手触图层,却发现些许不对。
他本以为图层应是鬆软的,可触及手感,却觉甚是坚硬,好似粗陶般质感。
“这狗日的余沧海,这把火究竟多大,才会將土层烤硬,烤成宛如粗陶、砖头这般?”
不由得想起嵩山派没几人逃出福州城,心中暗骂:
“余沧海心是真黑,这岂不是將嵩山派弟子当做砖头来烧?
这仇怨,真的结大了!”
陆锋脑补了一下当暗道燃起熊熊烈火模样,摇了摇头,轻声嘆了一句:
“闷炉烤鸭,四十八一只。”
陆锋继续前行,很快便到了暗道口附近。
他唯恐有火光透出,便將火把熄了。
此刻,身后极远处,可见插在土堆上火把,一点极微弱火光。
他便靠著这一丝微弱光亮,向前行去。
没一会,火把似是燃尽,暗道忽黑的伸手不见五指。
陆锋手扶著碳化的墙壁,摸索著向前走,没一会,便到了暗道口。
这处暗道口,也由木板盖著,透过木板缝隙,可见漆黑夜空,点点星辰。
残月下山,暗道內寂静无比,只余陆锋轻微喘息声。
“任盈盈怎么还不来,月亮落山,已过了子时甚久。”
陆锋因暗道寂静黑暗,略有急躁,却也沉下心来,並未做任何不理智事情,静静等待。
果然,没过一会,远处便传来阵阵喊杀之声,偶尔会听到几声惨叫。
小半柱香后,头顶传来杂乱脚步声,就听有一男声道:
“启稟圣姑,残敌以尽数歼灭!”
又听任盈盈道:
“甚好,將暗道打开!”
陆锋听是任盈盈声音,唯恐被打开暗道之人,应激之下误伤,忙开口道:
“上面人听著,我是陆锋!
等下打开暗道门了,可別砍我,福聚楼余敌已清!”
任盈盈听暗道下传来陆锋声音,也不惊讶,便开口回应:
“好,等会打开后,你先上来!”
“好!”
暗道口被任盈盈手下打开,陆锋跳出暗道口。
在黑暗中久呆,陆锋见到火光,被晃得微微眯眼。
忽觉手中似乎多了什么毛茸茸温暖之物。
低头一看,却是小金从任盈盈肩头跃下,来到陆锋腿边,顺著陆锋手臂,爬上肩头。
陆锋虽易了容貌,但小金依旧將陆锋认出。
任盈盈见小金爬到陆锋肩头,便知道此人却是陆锋,省了她辨別真身。
由不得任盈盈不小心,江湖上易容变装之术,掌握的人並不在少数。
暗道又只有一个进出口,嵩山派被火烧之事就在十几日前,她也怕遭了暗算。
她嘱咐起手下:
“留三十人在此处听绿竹翁调遣,守住入口,看好船,剩下的隨我进城!”
眾人齐声应和:
“是!”
任盈盈正打算领头入暗道,可刚到暗道口,却被恶臭直接顶了回去。
陆锋见任盈盈皱起眉头,忙將蓝凤凰给他的瓷瓶掏出:
“蓝凤凰给的避瘴丸药,说含著便可不受恶臭之苦。”
任盈盈见陆锋手中瓷瓶,眉头皱的更狠。
她自是知道避瘴丸药什么滋味,她有些纠结。
在闻恶臭和吃苦药间,她选择將苦药吃下。
小金见陆锋將避瘴丸药掏出来,在陆锋肩上一个哆嗦,脸直接抽搐起来。
它若能说话,定会这般说:
“我这蠢主人,居然给坏女人吃这苦球球?
这坏女人还吃下去了?
这是又坏又蠢!”
小金同样闻到暗道中异味,但小金做法確是掏出一颗橙子,將皮扒开,放在鼻子下面。
陆锋见小金这般聪明,心中暗悔:
“我咋没想到这招?”
陆锋重新將火把引燃,率先进暗道,带起路来。
任盈盈紧隨陆锋身后,也向暗道中行去。
待翻过塌方处,又行了几步,陆锋见远处有一小团火光,便知这是蓝凤凰安排接应的人。
隨即,陆锋举著火把画起圈来,向对方传递暗號。
到出口时,陆锋发现,积水以被五仙教弟子尽数清理,不由的暗赞蓝凤凰手脚麻利。
当眾人从暗道中走出后,任盈盈便见丸药直接吞下。
这一路,她也是领教到避瘴丸药究竟多苦。
她环顾四周,对在场眾人吩咐:
“休息两个时辰,然后將闽江南岸码头大院夺回来!
蓝凤凰,你安排三十人在此处一直守著。
暗道另一侧,我已经安排绿竹翁,同样领三十人在守,定要保证这暗道万无一失!”
蓝凤凰抱拳应允:
“是!”
任盈盈继续吩咐:
“蓝凤凰,向左使在哪?带我去寻他。
陆锋,你也跟著来。”
“向左使在前院乔装扮成此处明哨,以防秦伟邦遣人来查,我们过去,还是遣人將他替换回来?”
正说著话,就听前院传来一声极悽厉惨叫。
任盈盈不由面色一变:
“此处留十人,剩下的人,跟我走!”
陆锋轻功好,听到惨叫,没等任盈盈吩咐,便一马当先,往前院赶去。
任盈盈、蓝凤凰紧隨其后。
就见福聚楼后院墙头,近百道黑影,高来高去,在墙头飞纵。
带陆锋到了前院,只见向问天身边倒了三四人,而他正使剑刺人心窝。
就见一道血泉喷涌,那人应声倒地。
人脸对著陆锋,陆锋借著火光一打量,发现却是今日一同进攻福聚楼的五仙教弟子。
蓝凤凰显然也注意到这些,她心中有些气愤,向问天怎这般胡乱杀人?
可蓝凤凰並未作声,她深知若是当著手下面这般质问向问天,定会產生些不好影响。
她眼神宛如刀子,盯著向问天眼睛死死不放。
向问天此时刚用袖子,將脸上血跡擦净,见蓝凤凰这般眼神,知道蓝凤凰是求一个解释。
他伸手一抚,將那具尸首圆瞪的眼合上:
“秦伟邦刚刚遣来四人来查,那四人甚是警醒,见都是生面孔,便直接动手。
你这弟子,中了黑水弩的毒水,我这一刀下去,是免了他苦厄。”
蓝凤凰听闻,无奈嘆了一口气。
她知道,向问天这般做是最正確的选择。
黑水弩的毒水,若是沾到手足,若是截肢,人兴许能活。
若是沾到头脸、胸膛、腰腹,那便没得救了。
毒水会將皮肤、內臟尽数腐蚀,其中会有多痛,实难相信。
且无药可医,只能见被毒水射中之人,苦苦哀嚎,肠穿肚烂,活活疼死。
蓝凤凰觉得胸口有些憋闷:
“等我让几个人给我杀!
我心头有气,憋得难受!”
陆锋闻言,却觉这话,似是在哪听到过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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