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盈盈见蓝凤凰这般气闷,她这几日也因身体不適,脾气暴躁,便生了恶念:
“將今夜所杀之人,头颅尽数割下!”
陆锋一听任盈盈这话,心中一嘆,心知任盈盈又打算摆人头积木,垒个京观出来,连忙来劝:
“可別垒京观了,你在梧桐林垒京观就垒吧,毕竟荒郊野岭,官府懒得管。
你若是在福州城把京观垒起来,官军怕是要来寻麻烦。
我们夜里杀来杀去,第二日净水扫街,官府见不得血,也懒得管我等。
你若是这般,岂不是將官府推到秦伟邦身边去?”
任盈盈听陆锋这般说,知道陆锋误解她的想法,便开口道:
“我只让人割头,什么时候说要垒京观了?
我这码头那边,杀了一十六人,你们这边应该杀得人数也差不多。
我打算等会去码头大院,將人杀了,头取了,等会统统將人头拋到福威鏢局里!
不是说要將秦伟邦堵在福州城里么?
哼,我不光要堵他的嘴,还有诛他的心!”
向问天一听,就笑了起来:
“哈哈哈哈,甚妙甚妙!
我和陆锋这贼小子做计划时,总觉得缺了点东西,不甚过癮!
哈哈哈,原来是只想著杀人,却忘了诛心了!”
陆锋听任盈盈这般说,却也放下心来。
但又想到任盈盈说的诛心之策,心中暗暗抱怨:
“诛心?任盈盈的確是懂诛心。
餵我【三尸脑神丹】时,若不是我有点秘密,岂不是也被任盈盈诛心,狠狠拿捏?
哎...吃了不懂江湖路滑的苦。
现在却同任盈盈一起捲入烂泥塘,研究诛別人的心。
世事无常啊!
幸好水墨空间能把【三尸脑神丹】化解,不然日后可有苦日子吃了!
不过任盈盈也不知道,我已经將【三尸脑神丹】尽数化解。”
陆锋这边正想著,任盈盈、蓝凤凰手下,便开始將尸体头颅尽数砍下。
一时间,福聚楼前院,人头滚滚,好似魔域。
就听任盈盈继续吩咐:
“头颅装起来,尸体先留著,等会將南岸码头大院夺来,尸体运出城。
人头,拋到福威鏢局里面去!
向左使,蓝凤凰,陆锋,你们隨我来。”
任盈盈说罢,便往后院行去,寻了间看起来还算整洁的小院。
刚一落座,任盈盈便对三人一礼:
“福州此番事,多谢三位相助。
若没蓝凤凰,恐怕现在我还在那处货栈里躲著。
若无向左使,我也没法思出这般稳妥计划。”
陆锋挺了挺胸膛,等任盈盈来夸,可任盈盈却久不出声。
她不知该对陆锋说些什么。
过了半晌,从憋出一句:
“感谢陆少侠,出手相助。”
陆锋觉得有些岔气,怪声怪气:
“哎哎?这就没了?”
任盈盈翻了个白眼:
“你还想要怎地?”
“不怎,不怎,我躺会,等会砍人时候喊我。”
向问天、蓝凤凰见二人这般对答,对视了一眼,眼中皆是八卦之色。
蓝凤凰比任盈盈年长近十岁,更是遭了江飞虹这舔狗,自是能品出陆锋、任盈盈二人之间,些许不一样的味道。
向问天更是老奸巨猾,什么场面没见过?
唯独陆锋、任盈盈二人自己,不知他俩刚才这般做派,是有多怪。
陆锋杀了五人,心中怨气出了大半,折腾一夜,自是想去躺著。
任盈盈虽身体有些不適,但却极为兴奋,好似那日在梧桐林將嵩山派坑的大败亏输一般。
她对陆锋道:
“杀了几个人,你就这般累了?
嘿,你行不行啊?”
陆锋没想到想去躺著,却被任盈盈这般嘲讽。
任盈盈那句“你行不行啊?”后面若是加上“细狗”二字,简直就是活脱脱的嘲讽。
陆锋翻了个白眼,往椅子上一摊:
“好好好,我不睡,你有啥正事么?”
任盈盈本只打算向三人道谢,刚刚那句,是因与陆锋斗嘴,下意识的挤兑。
面对陆锋这般质问,却將心中这几日盘算道出:
“杨莲亭定会遣人来福州攻,嵩山派我觉得也极有可能再行报復。
你们说,若是我们在福州摆下空城计,然后突袭孤山梅庄,將我父亲救出,可行么?”
陆锋听任盈盈这么一说,也不在椅子上瘫了,直接坐了起来:
“我觉得能干,但是却也要將大部队留在福州,不然若是败了,我们可没处去逃。”
蓝凤凰听任盈盈这般说,便默默盘算起路程及时间来。
向问天听后,先是一愣,而后欣慰一笑:
“你说了算,我最近已將孤山梅庄,打探清楚大半。
梅庄四友爱好及所习武功,我都尽数打探清楚了。
老大黄忠公,迂腐固执,擅使七弦无形剑。
老二黑白子,阴鬱擅算,绝学乃玄天指。
老三禿笔翁,狂傲肤浅,精通二十八路石鼓打穴。
老四丹青生,无甚原则,则习泼墨披麻剑法。”
向问天说完,却未见任盈盈、蓝凤凰有何表態,正暗暗疑惑,就听任盈盈道:
“这些我都知道。”
向问天惊疑:
“你怎知道?”
蓝凤凰插嘴:
“陆锋这贼小子说。
我刚刚盘算了一下路程,若去杭州,走海路,去时顶风,回来却是顺风。
我认为若是要使空城计,可先遣几人,去杭州购置一条船。
到时候走仙霞岭古道也好,走雁盪山也行,骑马直奔杭州城。
待到事成,再坐船回福州。”
陆锋听三人这般商议,信心十足,但其中却有一极大漏洞:
“孤山梅庄,除了梅庄四友,还有两位家丁武艺,也甚是高强。
一字电剑,丁坚,这人善使一手快剑,不过再快却也快不过我。
五路神,施令威,擅使紫金八卦刀,武功与田伯光这廝相差无几。
你若真要去救你爹爹,定要將这二人也纳入计划。”
向问天听陆锋说出这般细节,心中暗惊:
“这陆锋小子到知道多少秘密?
这劳什子一字电剑,五路神我怎都没打探到?
若是失了这般情报,定要出岔子!”
任盈盈听陆锋又吐出两个字出来,有些气急:
“你第一次说我爹爹被梅庄四友看管,第二次说梅庄四友性情,第三次道梅庄四友武功。
现在又將梅庄中另外两名高手道出,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著我?”
任盈盈这番话,说的又急又快,又怒又恼,好似小媳妇翻到老公私房钱。
陆锋听任盈盈恼了,赶忙道:
“没了,真的没了!
嘿嘿,时候不早了,不如直接去南院码头,把那群虾兵蟹將打扫乾净,然后去诛秦伟邦的心?”
任盈盈剜了一眼陆锋,没好气道:
“等会留一个人来给我杀!
我心头有气,憋得难受!”
向问天一听任盈盈这话,嘬著牙子:
“你们这群小年轻,合著心情不好,就要唤一个人来杀?”
待到天色微亮,任盈盈领著陆锋、蓝凤凰、向问天去到闽江南岸码头大院时,却发现有些尷尬。
近百人乌央乌央来杀,那大院却只剩下三个看门的普通教眾。
还没等任盈盈、蓝凤凰动手,陆锋和向问天,便你一我二,將三人当做岗哨,抹了脖子。
人生不如意,十之八九。
任盈盈、蓝凤凰人没杀到,火气未消,二人四眼,此刻都快冒火星子了!
就见任盈盈咬牙切齿道:
“將人头带著,把福威鏢局给我围了!
陆锋,你去把林平之这小子给我叫上,他爹不是也死了么?
让他先出出气!”
“好嘞,我先去!”
陆锋见任盈盈火气这般大,得了由头,火速开遛。
当他將林柔儿家门撬开,將林平之唤起,將今夜之事尽数道出后,林平之久久无言。
他心中极为喜悦,但也甚是黯然。
喜的是,父仇报了大半;黯然的是,任盈盈这般强势,他不知日后福威鏢局作为任盈盈附庸,会过著什么样的日子。
陆锋看出林平之心中所想,锤了一下林平之胸膛:
“父仇报了大半,怎不笑笑?
你莫要惧那圣姑,她不会將你怎地。
那假圣姑贪財,真圣姑却不。”
林平之听陆锋这般说,心中安定少许:
“哎,真假圣姑,不也都要命么!
我去问问我娘亲,看她要不要去。”
陆锋点了点头,在中堂坐下。
没过一会,便听后院传来隱隱哭声。
陆锋微微嘆气,端起林柔儿刚刚做好的稀饭,就著肉鬆和水煮蛋,吃了起来。
忙活一夜,他却是有些饿了。
陆锋连喝两碗稀饭,后堂內哭声却隱隱不断,陆锋將最后一口稀饭喝下,就听林柔儿道:
“陆大哥,你这衣服这般臭,我哥哥身材与你差不多,你將衣服换了,我给你洗了可好?”
陆锋嗅了嗅衣服,发现却有一股因在暗地中,沾染的臭味,便点头。
陆锋换好乾净衣裳,就见林平之从后堂走了出来:
“我母亲不愿去,我等会与你同去就好。”
陆锋点头应下,將脏衣递给林柔儿。
林柔儿红著脸,抱著衣服送陆锋出了门,见陆锋与林平之往远处行去。
身后,跟了十一条狗。
待陆锋带著一人十一狗再见任盈盈时,任盈盈却將眉毛一挑:
“你怎还换了身衣裳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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