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!善良的先生,阿布力牧师能结识您与令尊,真是他的幸运。”
鲍伯与村民们原本就没想要联系阿布力的亲戚。十年来, 从没听闻或见过他与亲人往来。
正说着,鲍伯想起一件事,“有关牧师的葬礼, 您是不是有其他的建议?”
凯尔西点了点头,就从钱袋里取出一把金币。“我想请求停灵数日。我立即给父亲写信, 让他们见上最后一面。
父亲了解阿布力牧师, 或许还聊过将来前往天国时的安排。入葬的事缓一缓,先置办棺椁。这几天劳烦您找些人, 看护阿布力牧师的遗体。”
这并不是过分的要求。
现在的气温,尸体保存得好并不容易腐烂。
“好。”
鲍伯答应了下来,有丰厚的金币做酬劳,更不愁找不到帮工。
在没有近亲的情况下, 取得村里人的同意,差不多就能接手阿布力的后事。
因为阿布力的牧师身份, 顶多还有一道手续,之后要给教会做一份报备。
以格尔芬村人对阿布力的尊敬,此时直言他与凶杀案有关,反而不利调查或会引起村民的不满与抗拒。
凯尔西假以老友之子的身份叫停入葬,就有更多时间来彻查取证。
花费一些金币接管阿布力的身后事,能正大光明地搜查他的房间,并且借机再进一步检验他的尸体。
当即,给所谓的父亲写了信,请鲍伯将信立即送往汉斯福村。
鲍伯看了一眼信封上的收件人,“福尔摩斯先生,您放心,我找人以最快地速度给老福尔摩斯先生将信送去。”
凯尔西微微抿唇,眼下倒也不便再说真实姓名了。
只是此次临时角色扮演,冠以福尔摩斯的真姓,听着怎么都有一丝别扭。
两人下一回合作,应提前约好在外投宿的代称。
不用担忧信送到旅店,歇洛克又不在场,信件会因查无汤姆·史密斯而被原路送回。
这次也只能认了。
至于否会因收到歇洛克的来信,她因信封上的署名暴露姓名?从时间与路程上来看应该不会。
两人分别向南北不同方向赶路,前往教堂的耗时却比前往失火旅店的少上一天半载。
哪怕歇洛克刚到目的就有线索,当他想要寄出信件时,应已经收到此处教堂发出的信件。
称呼一事只作趣谈,即便有差池,等之后再自圆其说。
眼前是要详查阿布力。
凯尔西借以整理遗容为由,给尸体做了初步尸检。
即便她没有系统进修过法医学,但以多年的现场经验,还是能判断阿布力死前状态。
阿布力死前有抽搐现象,面部与四肢都留下了相关痕迹。
尤其是手指、脚趾向内弯曲紧勾,与嘴里的金属味道,无一不表明他是fan木/鳖/碱过量致死。
再详细检查了阿布力的卧室与书房。
虽然因为之前村民的进出使得现场多少遭到了破坏,但药瓶、酒瓶、书本等物未见明显移动迹象。
换言之,村民们没有碰触过屋内的私人物品,如果上面有除阿布力之外的指纹,那指纹来源就有嫌疑。
暂时,凯尔西住在教堂客居内室。说是为了近距离守灵,实则方便完成一系列的勘察。
而之所以要详查阿布力,又问及他的家乡在何处,与抽屉里的几枚印章有密不可分的关系。
类似的印章,曾在富兰克林的失火租屋走廊里见过。
那一枚黏土印章被火烧得扭曲变形,让人看不清章面的刻纹,只能分辨印章所用黏土来源美国。
阿布力抽屉里的四枚印章保存完好,让凯尔西认出了它们的来源——本应该呆在古董柜里的玩意。
公元前,地中海区域就开始了一种食土的习俗。
当时人们收集一种红色黏土,将其清洗提炼制成一个个小块。祭祀会取出对应的黏土印信对土块盖章,被盖章的小土块叫做印土。
由于此类印章属于祭司,它本身具有神奇的力量,而一块块印土等于获得了祭祀的祈福。印土就块被分发给平民,让他们服用治疗各种疾病。
药用印土曾在古希腊、古罗马广泛传播,又随着古典世界的衰落而沉寂了很久。
直到文艺复兴,它又卷土重来。
整个欧洲大陆,几乎各地可见特质的治病小土片。
当时,人们相信接近印土就能拥有一种特殊力量。由药剂师带头推荐,哪怕不服用印土,仅仅是佩戴它都让身体健康。
其神奇力量归根到底来源于印章。
世人追利。
印章不再是神职者的私有物,各城各镇的商人们开始收集黏土,制作出各式印章又刻印各种印土药片贩卖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医学总是在进步,食土治病渐渐被摒弃。
等进入维多利亚时期,不论是印章或印土都已非常罕见,仅存于有钱的古玩收藏者手中。
前世,凯尔西曾有幸见过一二,这类黏土小物件看着平平无奇,属于非常冷门的收藏。
不过,它们鉴证了医药学的发展历程。食土治病,并非仅发生在欧陆,美国南方也有在同样的习俗。
这让富兰克林与阿布力产生了关联,都有代表神奇治愈能力的印章。
在少见神秘药用印章的时代,两人一前一后死去,难道仅仅是一种巧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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